眼下又快到一年的最后一天,我不禁想起参加欧洲冬令营在荷兰过新年的情景。那年12月30号的时候,房东老爷子问我们31号晚上在不在。我们一边说在,一边期待着他说出请客之类的话语。结果他只说了声ok,就下楼了。
第二天晚上大概7点多回的宿舍,比平时稍微早了一点,因为我们潜意识里他那样问的意思还是要请我们吃饭。我们不愿意回家看到一桌丰盛的但因为我们没回而凉了的晚餐。
回到宿舍,看到这桌子,却没有看到人,当然也没有什么菜。就觉得老外的文化和国内真的是差异很大。
大概8点半的时候,有人告知我们不要早睡,十一点半的时候去楼下客厅,与房东家一起守岁,然后放焰火。
在暗自忧伤的感叹这个元旦过得毫无意义的时候,这样的消息给了我们温暖。
苦苦等待和热情期盼的十一点半终于来临了。我们下楼的时候,他们一家已经在客厅坐着了。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饮料,红葡萄酒、白葡萄酒、果汁、矿泉水……还有很多小吃,巧克力、奥力宝、苹果圈……
后面两种是荷兰人过年时才吃的东西,房东向我们介绍的时候说:奥力宝很heavy。我们不明白什么意思,他说就是fat,吃了这个才能在冬天生存下来,因为冬天太冷。
我半信半疑的吃了几个,希望能fat一点。味道还真是很好的。其实在中国也有类似的食物,因为它的英文名好像就是”oilball”,和中国的麻团差不多,包括大小和颜色。
电视台正在放着一些粗俗的节目,房东感叹了句:crazy,就调了一个台。
房东的儿子拿出了两瓶香槟,说如果在新年的第一时刻打开香槟,好运就会伴随你一整年。这个时候,电视里各频道都打出了电子钟,指针正有条不紊地走着,而人们的心中却是心潮澎湃的默默倒数:5、4、3、2……1。
“砰,砰”两声,两瓶香槟相继开启,新的一年来到了。
男房东深情地吻了女房东,然后与儿媳、孙女一一行贴面礼,同样做的还有他的儿子……
小小的客厅俨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,某电视台一直延续着在倒数时那种欢乐而又激动的气氛。在他们家人相互致意之后,房东一家一一与我们几个客人握手,同时说:HappyNewYear!
男房东端着托盘,为我们一人送上一杯刚开启的香槟,彼此举杯示意,相互祝福。
该是放焰火的时候了,他家的小孙女早就兴奋的出去了。但放焰火的执行者是男房东的儿子。荷兰的焰火据说都来自中国,但如果看惯了国内大礼花的天幕散花,这边的焰火无疑显得有些小气,基本都是国内三四块钱的小物件。不过这丝毫不会影响他们放焰火的乐趣。
焰火是在家门口的路上放的,冬天荷兰还是很潮湿的,不管是空气还是路上,所以基本不用担心着火。
不知道是由于没有放好焰火还是由于紧张,第一个火箭焰火一点火就直接蹿到了他家的院子里,让人一阵紧张。
好在后面的几个还是很顺利的,女房东也热情高涨地放了几个,脸上愉快的表情溢于言表。
当我们正在看着夜空中的火树银花的时候,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端着香槟的老爷子,一见我们就握手,并说:Happy New Year!对房东家的女性,他行的都是贴面礼,同时与房东家的男性一一握手。
没一会儿,又来了好几个人,有端着酒杯的,有什么都不带的,但是都凑到了房东家门前,都是一样的握手、贴面礼、说新年快乐!
很快这边就聚了一大群人,大家一起看焰火。原来都是邻居,在新年的第一个时刻,给予家人祝福后,该是给予朋友邻居祝福的时刻了。
感动的同时让我觉得惭愧,想起老家过年时,我从未和父母说过一声新年快乐,甚至都没有想过应该祝福一下,更不用说和邻居了。而其实在我外出的这几年里,每年给予我父母快乐最多的可能就是邻居家的孩子了。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去想过、更没有做过。
房东过来说他们也要去周围转转,和邻居互相祝福,并说我们可以去街上走走,今天酒吧都是开门的。但是你需要有票,因为今天的生意一定是异常火爆。
我们没有问什么地方有票,只是沿着每天购物的路走着。确切地说,已经不是那条主要马路了。原来的汽车道此刻俨然成了小孩们的焰火场,各种各样的烟火开出各种各样的花,整条马路似乎成了火龙,夹杂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和不时想起的鞭炮声。一不小心,一个烟火就蹿到了你的跟前,让你吓一跳,但同时会会心的一笑。
原来的人行道上站满了人,都是从各自屋里走出来的当地居民,从年龄层次上来看,应该是全家出动了。每路过一家人门前,你就会听到他们大声地向你说着新年快乐,不时会有一两句“你好”这样的中文蹿出来,然后你向他招招手,他就会炫耀般的像自己的家人示意,似乎在说:看,我能说中国话。
由于以前需要上课,因此去买菜时都在傍晚,往往只能看到一些老太太或家庭主妇们。可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,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出来了,站在人群里。在火树银花下,楚楚动人。
在回来的路上,3个骑着车的小伙子向我们高声喊着新年快乐,我们也报以高声的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