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少游词云: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”金与玉向来为中国人所珍视,国学文化冬令营小编表示一个金光外显,一个宝光内敛,它们的结合恰为互补,在奢华与低调,绚烂与平淡中求取平衡。千百年来留存下来的金玉器物无一不在述说着此番“金玉良缘”。
金风玉露一相逢
黄金的历史几乎与人类历史一样久远,它就像一条金色的血脉,贯穿整个人类文明发展史。这种不易折损的稀有金属天然地带有璀璨绚丽的质地,不管是世界上何种文明,都能对它的珍贵奢华达成共识。
对玉石的长期崇拜则为中华文明所独有,中国人拥有长达近万年的用玉史,新石器时代时期,当先民可以打磨工具的时候,这种温润而散发着美丽光泽的石头,就与其他石头区别开来,被当作祭祀或礼仪用器。文化的层层发展与积淀之后,玉石又被赋予“五德”,君子以佩玉为荣,无故玉不去身。
我们无从揣测,这两种气质完全不同的材质是如何结合在了一起,它们一个光芒外露,一个光华内蕴,一个奢华,一个低调,一个绚烂至极,一个又归于平淡。或许是人的天性中就有好上加好、精益求精的愿望,梦想在两种名贵之物的叠加中达到奢华的顶峰;或许是出于对残损的玉石的怜惜,让流动多变的黄金来弥补玉的缺憾......
无论金玉器物如何产生,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”,金与玉碰撞出绚丽的火花,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美。就像人们对黄金与玉石所做的一样,人们对两者的结合也逐渐超脱使用与审美,开始赋予其精神、道德、人格与文化。从那些流传至今的与金玉有关的成语中就可见一斑:金玉满堂、金相玉质、金科玉律、金枝玉叶......在中国人眼中,金玉器物代表了吉祥的寓意和美好的祝愿,它不仅吸收了玉文化中的“德”,而且其绚丽多彩的外表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下,更是蕴含了远远超出感官美学的深远意义。
有眼不识金镶玉
关于金镶玉的出现,有这么一个传说。
相传春秋时楚国的和氏璧几经流转,到了秦始皇手中。秦始皇命人将其制成玉玺,镌李斯所书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八字,刻五龙图案,视若珍宝。秦灭汉兴,刘邦将其作为传国玉玺,传至西汉末年,两岁的孺子婴即位,藏玉玺于长乐宫。时逢王莽篡位,王莽胁迫孝元皇太后交出玉玺。太后不从,一怒之下掷玉玺于地,摔掉一角。王莽命巧匠以黄金修补,修补后,玉玺更加光彩夺目,被命名为“金镶玉玺”。传说这便是“金镶玉”的由来。
实际上,金玉结合的器物早已有之,且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异常精美了。诸如陕西韩城出土的一把精雕细镂的金鞘玉剑,是在祭祀等重要场合使用的一种礼器,为春秋时芮国贵族所有。又比如河南辉县出土的一个战国时期包金嵌玉银带钩,以鎏金龙纹作装饰,精巧细致,雍容华贵。
金玉因为稀有,向来是权贵之物。它们为帝王或者王公贵族所把持,是财富也是权力的象征。金镶玉玺自然是天子之物,金鞘玉剑亦并非战场杀敌的兵刃,而是贵重的礼器,而金嵌玉银带钩的龙纹,也隐含着权力的威仪。
古人有谚云:“有眼不识荆山玉。”和氏璧产自荆山,此谚是说美玉藏于石中,并非人人得以辨识,含有眼不识 泰山之意。或许是因为嫌“荆山玉”不够通俗,民间又改之为“有眼不识金镶玉”。如此一改,倒也说得通,金玉器物,原本就不是寻常人家所有,也不是人人得以一窥,在很长一段时期内,它为统治阶级所垄断,是阶级地位的象征。
古人以金玉为灵物,认为它们能够通神,甚至能延续生命。西汉南越王墓中出土的一个承盘高足杯证明了这一点,它由一个青玉杯、一个托架和一个承盘三部分组成,造型呈三龙拱杯之势,由金、银、玉、铜、木五种材料作成。秦汉时期的帝王相信饮甘露服丹药、玉屑可以长生不死,这件承盘高足杯想来就是南越王生前用来承聚甘露的器具。
汉代“视死如生”,在厚葬制度下,更诞生了“金缕玉衣”这种豪奢至极点的金玉器物。据《后汉书?礼仪志》记载,玉衣分金缕、银缕和铜缕。通常是皇帝死后使用金缕玉衣,诸侯王、列侯使用银缕玉衣,而大贵人、长公主使用铜缕玉衣。孔子国学冬令营小编表示据考证,这种玉衣的制作工艺极为复杂,所耗玉片、金丝之巨暂且不说,玉片之间如何无缝对接,如何做到表面平整,颜色协调,金丝如何纤细如发,都是对古时工匠的严酷考验。
“有眼不识金镶玉”,其实怪的不应该是人们视野的狭小,只要看看帝王贵胄们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生死用度,无论是用来承聚甘露的高足杯,还是巧夺天工的金缕玉衣,又有哪一件是寻常百姓可以梦见的?